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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教学反思——兼说《长恨歌》教学反思近日和师弟邮件往来，合作完成他要参赛的《长恨歌》教学设计，刚刚读完发来的定稿，又有新的感触，为不影响他的整体教学设计思路，写下此篇“反思”，以供参阅。《长恨歌》与《木兰辞》《琵琶行》一样，是一首叙事诗，只是撕心裂肺。人物背景错综复杂，实在难以一言以蔽之。诗中本是对国政失当、宫闱丑陋的暗讽，但后世却常常引用其中的名句作为对美好情爱的讴歌，白乐天九泉下有知，一定会哭笑不得。世上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美好描写莫名其妙地演化为“逃之夭夭”贬义的事儿多了去了。诗歌的叙事是一种空灵而耐人寻味的叙事方式，迥异于小说的故事性那种深度叙事。萧墙内宫之事，常人顶多知道结果和事情的梗概，那还是道听途说或野史逸闻那里来的，哪里能知道详细的细节内幕呢？所以，这样若明若暗的故事还是用诗歌朦胧的讲述比较好，既入乎其内得其本质，又超乎事外不究细节。人的爱情在地面，不在天上，即使爱情主角贵为帝王，富有四海。宫阙华影，一笑一哭皆可动九州。普通人的爱情或水到渠成，或两小无猜，甚至红娘穿针引线，大多能在吵吵闹闹中儿孙绕膝、白头偕老。中国古代四大美女赵飞燕、王昭君、貂蝉、杨贵妃，结局似乎都不怎么妙。杨贵妃的年代离今天最为近，名气也最大，或许是得益于大唐显赫的国势和名声，事以国显，人以事彰。也有人似乎具备一切幸福的条件，但贪欲的情爱如火中取栗，秦始皇派童男童女东瀛求仙，与唐玄宗夺儿媳为妃，本质上是一码事——穷奢尽欲。但不火中取栗，怎能彰显出帝王富有四海的权势？所以人世间许多富贵者的悲剧、闹剧、疾病是必然的。侯门一入深似海，更何况皇宫？人间情爱，本来就千缠百绕，如果再加上波澜诡谲的政治角力纠纷，相互纠缠，结局能好到哪里去？帝王的婚姻、荣国府中的情事，大多身不由己。皇族永远是感情从属于政治，除非是朱元璋与马皇后那样的国家缔造者，感情才少被掣肘。大清朝历代的皇后、驸马必须是蒙古族王公的子女，即使近亲结婚也在所不惜。那是因为清朝满足入关称帝，蒙古的铁骑出了大力，立蒙古女子为后，就是要体现出共治共享的荣宠，岂由得风流情种顺治帝自由恋爱、让爱新觉罗皇族血脉融入汉人的基因？相连就一定是亲密无间吗？藤缠树看上去合为一体，但那是弱小植物为了得到更多的阳光而攀爬高枝。正如基因变异的连体婴儿比普通亲兄弟连的更紧密，但不能说明他们的心灵也是如此，比翼鸟、连理枝也不见得一定是情深义厚。《长恨歌》表面上线索单一，白居易似乎用十分通俗的语言形象而朦胧地在赞美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畸恋悲剧，实际上《长恨歌》宛如一架空琴、一面多棱镜，折射出的光线是多彩的，理解也是多元的。起首一句“汉皇重色思倾国”就隐隐的道出了李杨二人长恨的种子——以权易色的买卖关系，“可怜光彩生门户”。而且是求大于供——“御宇多年求不得”。三宫六院的后宫佳丽，居然无法解唐玄宗一人的骄奢淫逸，可见开元盛世难以持久是必然的，“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唐玄宗或许是一个痴情痴性的人，尽管这与他的年龄和地位不相称。自古皇家萧墙内多古怪诡异之事，不然身为人君怎么会称“孤”道“寡”呢？这些都是为后文“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埋下伏笔，使文章的起承转合在叙事中浑然天成、不漏痕迹。然后尽力张扬杨玉环的美，杨贵妃当然是有魅力的，而且应该是非凡的魅力。本文用直接的、间接的，静态的、动态的多种手法来渲染杨贵妃的美丽，从体态“云鬓花颜金步摇”，到神态“回眸一笑百媚生”只是把身丰体胖一事隐去。古代名著，大多把美女乃至世间极品、绝品采用虚化处理，这实在是一种文字写作的大智慧。亡国的红颜祸水妹喜妲己，造成“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怒怨，但坐观罗敷”的民间小家碧玉，还有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西方的海伦。“天生丽质难自弃”，能影响一个时代审美风尚的女人当然是极品——以丰腴为美。但她来路不正，她本是寿王李瑁的媳妇、唐玄宗的儿媳。虽然经唐玄宗让杨玉环出家做道士，用这样的曲线方法对她加以身份漂白，但还是难逃史笔如铁、民口如川。如果说安史之乱是盛唐的转折点，那么马嵬坡兵变则让李杨二人永远地劳燕分飞，作鸟兽散。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江山美人意踌躇，皇家偏多无情事。本诗的重头戏在于天下安定后唐玄宗对于杨贵妃的无尽思念和招魂寻找。“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贵为君王、富有四海的唐玄宗睁大昏花的老眼，无比的迷茫——真的是永别了？白居易铺陈了已退位做了太上皇的唐玄宗，求神、问道、招魂，以求与杨贵妃重逢，杨贵妃在天之灵的感动和信物传爱的款款深情，最后以回忆中的海誓山盟结尾。单就文章而言，的确是波澜起伏，感天动地，但读来总觉与《诗经》中的爱情诗相比，少了什么东西。《诗经》中的爱情在简单朴实中显出厚重执着，《长恨歌》的爱情是朵先天畸形的恶之花。《长恨歌》——谁在恨？贵为拥有“后宫佳丽三千人”的天子，还有什么遗憾呢？遗憾的应该是命薄的杨贵妃？心大命薄的胡儿安禄山？饱受战乱祸害的大唐白姓？被折腾的九州大地？或者更应该是幻想万世盛唐的唐玄宗的列祖列宗们？《长恨歌》——恨谁？个人命运？命运在我不在天。天命？天子已是天下第一人，列祖列宗留下的是花团锦簇的河山，盛唐早已四方来朝。不守规矩的胡儿安禄山？天下本是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长相思，在长安；长相思，摧心肝。三月三的马嵬草成海，七月七的玫瑰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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